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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倒
劉以鬯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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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以鬯的《對倒》1972年在星島晚報連載,創作靈感源自兩枚雙連的「對倒」(tête-bêche)郵票。下筆前,劉以鬯坐在電車上構思小說,從筲箕灣到西環,又從西環回到筲箕灣,靠著車窗觀看緩緩流動的街景,慢慢構想小說的人物、情節、對話。

男女主角一同身處旺角,儘管看見相同的街景、遇見相同的街坊,卻陰差陽錯,女的剛離開,男的才到達,總沒碰面。兩人各自擁有一條相近卻沒相遇的逛街路線,各走各的,各思各的。女的天真爛漫,不切實際,不住憧憬未來,幻想將來當明星、歌星、釣金龜婿;相反,男的悲觀滄桑,世故踏實,整天緬懷過去,回想舊上海的熱鬧繁華。

小說分長短篇兩個版本,短篇版共42節,一人一節,梅花間竹,互相穿插,兩線唯一重疊在第17和18節的電影院,兩人並排而坐,看同一齣電影。兩人之間的距離只得一塊座椅扶手之隔,心思意念卻是咫尺天涯,互勾一眼後,女的考量如何對付身旁的「老色狼」,而男的在猜想身旁「早熟少女」的年紀。

電影結束,戲院散場,兩人繼續各走各路,兩線再沒重疊,正如小說的收結:「窗外有晾衫架,一隻小鳥從遠處飛來,站在晾衫架上。稍過片刻,另一隻小鳥也飛來了,站在晾衫架上。然後兩隻鳥一同起飛,一隻向東,一隻向西。」